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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坑冶疏 南宋 · 王橚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一一、嘉庆《郴州总志》卷三五
窃惟郴蕞尔郡,居楚上游,而溪峒环之。
前人有云,郴安,湖南九郡始可奠枕,真知本之论也。
抚绥镇静,犹惧不安,况可咈众生事,以贻目前至切之患,而启他日无穷之害乎!
臣谨按郡志有曰:桂阳郡铁官,故唐《十道志》贡赤钱。
圣朝既分平阳置监,而郴之支邑犹有冶穴产铁与锡,奸民无赖窟其中以为患。
建炎后坑场废。
观此数语,知所由来,则中兴至今,所以为郴防患者至矣。
又考郡冶石刻,谓坑之利于官者少,害于民者多。
坪在郴县两乡之间,其地磅礴百里,所谓茭塘等处特小地名,实皆坪也。
守臣累尝有请,乞遂停闭。
嘉定间郡守罗克开首陈其害,开禧间赵彦裧之请,而郡解缗钱。
端平初,从蔡籥之请而包解课额。
淳祐间陈乘之严罗二十一之罪罚,宝祐间赵师光伐罗武谅之计谋,朝旨封闭,历历可考。
详此委折,则屡次申严,所以为民除害者悉矣。
臣之至州,尝考其故,咸谓坑一开则患立见。
盖郴田硗确,郴民匮穷,岁荒姑置未言,年丰亦仅自足。
今乃聚千百辈游手,日增千百升粮食,籴价骤长,细民阻饥,势使然也。
烹淘恶水、损人田亩而不问,穿求苗脉、坏人坟墓而不顾。
群聚恶少率皆外乡无赖之徒,结连峒苗,便成不测之变。
况所产者类皆铁锡,所得者不过锱铢,是以累朝独置郴之坑利而勿取者,为此也。
景定三年,有永兴县奸民邓雷玉,妄指郴县坪坑之左右,经衡州分司请佃,既而委官究实,具见其害,不敢保明,于是雷玉之谋阻。
至今五月内,又结其族梦鱼窥伺兴宁县绍兴已停之浦溪坑,东思洛坑,又欲开黄岑白石之坑,脱漏分司,委官究实。
便集恶少二百馀人,文身利刃,私采其间,剽劫乡民,盗窃杀伤,词讼纷起。
况上件事并不经由冶司,初无采取明文,又不申明本州,径就衡州分司投词。
计嘱委官体究,并缘开凿,居然便与州县敌,官吏畏缩,末如之何。
臣滥司民社,忱不容已,节次申闻诸司外,切谓傍郴皆积年盗区,非他可比。
是以中兴以来,嘉惠兹土,严行停闭,宁捐国课,力遏利源,防微虑密,万世永赖,其可不奉行而宣布之乎?
且坑穴开则郴民饥,亡命聚则盗窃作,盗窃作则湖南不安,其课利之有益于国者几何?
而关系者甚大,脱有不意,咎将谁执?
臣是以一饭三叹,长虑却顾,而不能止于言也。
是用申累任守臣之请、千里士民之情,历数其由,上干天听。
欲望圣慈明见遐郡,体建炎绍兴嘉定弭患之德意,举端平宝祐爱民之实心,并请行下本州,严加防禁。
后有奸民于境内妄指地名开凿者,坐以违制。
仍著为令,并下冶司照应,庶使田里得以安其生,而奸盗无所容其窟。
不惟黎民之利,抑亦国家之福。
臣不胜惶惧之至。
乃者便民之奏已常首及此事,今奸民窥伺未已,势须申严防禁。
若不赴愬于君父,则民命所系,后将噬脐。
是用再渎天威,仰祈原赦,臣不胜大惧,奏闻。
按: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一二九三。
贯斋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一、《北溪大全集》卷九
圣门教不躐等,下学而上达,未有下学之不致,而可以径造夫上达者。
当时门弟中从事于此为最笃者,自颜子之外,惟曾子一人,平时于圣人用处,每随事精察而实履之。
观《曾子问》一篇,所讲明者,皆其变礼,则于周旋进退之常,固已无一节之不究矣。
日省吾身以三者,内外交相饬,则体之在我者,又已无一刻之不谨矣。
所欠者,但未知夫大本之所以为一尔。
夫子知其下学之功到,将有所觉而可以上达发之也,于是呼而语之以一贯之旨。
曾子果能于言下心融神会,即应之速而无疑,亦其真积力久所必至,而非一蹴之所能强也。
及门人扣之,难于为言,乃借学者尽己推己之目,所谓忠恕者以著明之,欲听者之易晓。
自今观之,忠即所谓一,恕即所谓贯,而未可以常情论也。
盖圣人之心浑然一理,而至诚无息,犹维天之命于穆不已,所以为天之忠,固无待于有所尽。
及日用,酬酢万物,各止其所,而莫非浑然一理者之所流行通贯,犹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所以为天之恕,而亦无待于有所推。
其为忠也,道之体也,而万殊之所以一本也;
其为恕也,道之用也,而一本之所以万殊也。
由一本而万殊,而所谓体者,常呈露于用之中;
合万殊而一本,而所谓用者,未尝离乎体之内。
此夫子所以授之曾子,而曾子所以契诸夫子而喻诸门人者。
其为心法精微之实,讵容以二观哉!
在学者,追慕其学,则未可躐进。
夫所谓一,亦惟致曾子下学之功,专从事于所谓贯者而已尔。
凡日用千条万绪,各精察其理之所以然,而实践其事之所当然,使无一不明诸心,而无一不诚诸身,然后合万理为一理,而浑然夫子太极之全体,自此其上达无馀蕴矣。
譬之钱十百,曾子已数而列之整矣,夫子与之缗一条,则不复问而贯之矣。
其未曾下学者,殆犹散钱之未数,虽以贯指之,亦末如之何。
此门人之同在侧者,所以皆莫喻其旨,而异时子贡尝亦与有闻焉,竟亦莫晓其意之果为何如也。
或曰:曾点浴沂之志,见道之大体甚明,夫子深叹与之。
岂非与参之唯,亦同一趣味欤?
曰:曾氏父子之学正相反,也由贯以达夫一,点则又专游心于一,而不必实以贯。
盖以上达为高,而不屑夫下学者,所以行有不掩,而不免为狂士,是固不可以同日语也。
仙游陈生沂伯澡,始慕为名,今复以贯名斋,盖觉之病,而欲务参之学以实之,且来讲明其义。
予嘉其立志之审,而用功之有序也,因书此以为之勉焉。
虽然,曾子之所以能胜重任而远到者,亦由有其弘毅之质以充之。
盖不弘则畜德易厌,而万理无以嘉其会;
不毅则立操易移,而万理无以刚其守。
兹正古人之所不容阙,而叔世学者之所甚不足者。
而况于颓波流俗之中,欲卓然有以超凡而达圣,非此亦将何以真能自拔而任重致远乎?
呜呼,此又伯澡之所当自警焉者也,此又伯澡之所当自力焉者也。
戊寅七月朔陈某记。
南归途中杂诗二十二首嘉靖辛丑 其二 明 · 黄佐
七言绝句 押庚韵
陇麦枯乾径草生,杜家园榭坐传觥。
唐求罗隐过逢地,共指河冰未可行管仓陈副郎崇庆邀予及罗达甫唐应德二子。)
杨子止(扶)赴郴守罗达甫之招二首辛酉四月五日 其二 1201年4月5日 南宋 · 周必大
七言绝句 押文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谁传衣钵付扬云,卿子文锋旧冠军(自注:达甫曾魁乡举。)
主合握兰宾折桂,来春吉语一时闻。
书记开禧二年六月 南宋 · 达焕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七九、正德《袁州府志》卷一四
曝书有集,自秘监外,列郡无闻焉,兹缺典也。
龙泉罗君克开宜春,修坠起废,于学校尤加意,士类翕然知归。
乃于莅政期年,岁在丙寅季夏朔,殿谒罢,进诸生语之曰:「学校以养士也,则读古人书以自养也。
我国家养士之仁至矣,中兴以来,意愈加厚。
高宗皇帝辍万机暇,笔六经以诏多士,迄今在学官珍藏,宸翰与日月并明。
袁虽僻在江右,名卿大夫,由乡校奋者不胜数,书之功也。
然是学书籍备矣,传历久,得无蠹敝乎?
披阅多,得无散失乎?
苟尔,教养容有缺」。
遂命郡文学达焕裒旧增新,以缉以纪,列于稽古阁,左经右史
越六日率宾僚偕诸生整冠肃容,端拜观焉。
简编秩秩,云汉昭回,见者咸起敬慕。
少间,序列长幼,举酒数行罢,名曰曝书。
兹集也,官于兹学,自正录下为生员有几,暨卿大夫旧执经者咸在,前此未有也。
夫教化以学为本,学以书为本,郡大守执教化,岂不闻知!
或奋以事,或拘以例,鲜不视为迂缓。
今不急于簿书期会,而急于教化,举他郡所未暇与昔人所未为者首行之,上以副圣天子作成人材美意,下以起诸生激昂自奋良心,为益不少,可无纪载,以诏来者?
于是诸生请镵于石,达焕职于学官,敢叙其本末云。
时开禧二年六月记。
修城开禧三年三月 南宋 · 张嗣古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九、正德《袁州府志》卷一四、《永乐大典》卷八○九二、康熙《宜春县志》卷一五、乾隆《袁州府志》卷三二
开禧改元夏五月庐陵罗公克开被天子明命,来守宜春郡
之初,访风俗,询利病,发栉刃解,井井有条理。
未几登城周视,则墉堞颓圮,榛莽丛生,大不足以为民卫。
因喟然叹曰:「保障,太守职也,而玩愒苟简至是乎」!
乃命巡检使汪世显稽功料役,增卑培薄,伐材陶甓,于山于郊,百堵咸作,因旧而增新之。
其木石瓦甓之材,以枚计之,凡五万五千有奇;
役人之力,以工会之,几三万。
而楼垒矗䇄,雉堞崇峙,大体盖略备矣。
宜春郡肇于秦汉,定于隋唐,而升于我宋。
江、湖、荆、汉、蜀、广之道,四出于此。
方海宇熙乂,击柝声沈,借谓江右乐土。
岁或不登,邻封环接,亦有赤子弄兵潢池,则武备弗完,所恃惟城池而已。
世传汉灌婴豫章郡,城宜春,而史不书,殆无所考信。
然图志谓黄巢、萧铣寇江南不能入,马希范长沙不敢东窥,则城之坚且固,亦旧矣。
靖康建炎间,修筑之诏屡下,翼翼严严,罔有疏阙。
数十年来,缩甲不用,太守以健于理财听讼为急,以兴治补弊为缓,缺防弛备,踵陋蹈倾,墉摧陴废,不复经意。
袁民得奠枕者,直幸耳。
世所急而公缓之,此城之所以亟修,而公之所以为有远虑也。
贾谊有言:「不植则僵,不修则坏」。
天下之弊,其积非一日,则其起亦非一人。
吏以习安苟具为常,固不可望其有所修植。
然植者立,修者全,而继之者弛焉,则僵与坏不旋踵矣。
公治袁二年,惠洽威畅,玺书之徵,当已自九天下。
杜坏于微,扶僵于渐,独非来者责与。
虽然,民保于城,城怀于德,使良二千石有善政以结民心,有德化以固民志,则与民守之,效死而民弗去,城虽百年勿坏可也。
开禧丁卯三月记。
监登闻鼓院李友直宗正寺主簿监都进奏院罗克开国子监主簿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七、《攻愧集》卷三七
敕具官某等:国家铨择人才,进各有叙。
勾稽之职,在寺则司宗为清,在监则胄庠为重。
以尔友直儒学老成,旧传夫素业;
克开士行修饬,自奋于世科,进官于朝,雅有贤誉,俱迁簿领,实阶华途。
罙务靖共,以祗朕命。
诸王宫大小学教授姚愈司农寺丞国子监主簿罗克开军器监丞十月十一日1194年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四、《止斋先生文集》卷一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敕:具官尔愈、尔克开,皆以文雅尝与闻学政矣。
而以愈丞农扈克开戎监,盖试烦事,益究尔能。
左右具宜,则有明陟。
可。
运判龙图赵公墓志铭嘉定十一年十月 南宋 · 袁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八六、《絜斋集》卷一八
嘉泰开禧间,某官富沙。
闽漕赵公建台是邦,年既高矣,清眸炯如,道貌莹如,有出群拔俗之态。
事无剧易,从容裁决,若不经意,而皆当于人心。
某尝叩请其故,公曰:「吾无他长,昔从事于伊洛之学,得其旨趣,从此胸中无复凝滞」。
某始知其非偶然者。
今观道施君状公之行,具言丞太和时邑宰君宾遇公甚厚,凡所以启告者,率根本伊洛,公服膺焉。
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发于容貌,形于事业,皆有本而然,此公之所以深可敬也。
公讳充夫,字可大,魏悼王之七世孙也。
始名达夫字廉善孝宗为更其名,公并字易焉
曾祖讳报之保大军承宣使,妣惠国夫人王氏。
祖讳公懋中奉大夫,妣令人孙氏、徐氏。
考讳彦孟,朝散大夫,赠金紫光禄大夫,妣安康郡夫人孟氏、永宁郡夫人罗氏。
自中原俶扰,金紫公避地婺源,娶都督孟公庾之女,遂从外舅寓居于信之铅山
公颖悟而嗜书,外祖奇之,室以孙女。
以金紫荫补官,主永福簿。
丁父忧,服除,调太和丞,监青龙镇,辟涔水检踏官,知宜兴县签书淮南军节度判官,知新喻县通判湖州,守临汀嘉禾吴兴三郡。
奉祠,起知道州,辞不赴,仍赋祠禄
提举淮东常平茶盐公事,直秘阁福建转运判官
告老,进直敷文阁,与祠。
再告老,升龙图阁,致其事。
初,孝宗属意钱币,公以举为泉属,患场兵应募者之寡,请役诸路黥隶岭南之人,五年无过,给据自便,就役者以千计。
久之,新至者欲为变,公驱车以往,号召从役,收捕无遗,自是无敢叛者。
茶寇赖五方炽,骎骎至广。
提点刑狱林公光朝谓公曰:「场中黥卒,得无有从乱者乎」?
公保无他虞。
既而帖然,林公因咨禦寇之策,公言赣、吉间有捷径数百里,接诏之仁化,宜分兵捍禦。
亟遣摧锋军控扼其处,贼果至,歼其先锋,馀党奔逸,自是不能复振。
新喻绝产之家,有专其利,官不得预,公许其自陈,减租二之一,永以为业,而悉蠲其宿负,靡不乐输。
砂钱禁严,犯者犹众,公言上供空用铜钱,钱荒则多伪,铜楮相半,弊斯革矣,诸司皆许之,盗铸遂息,而纲运之费亦岁省二十馀万。
临汀择守,光宗命公为之。
闽帅赵忠定公议置庄仓,公以为此固甚善,后有逋负,未免追扰,何如冬储,春粜,略收一分之息,籴本稍增,而民食无阙,经久之利也。
帅大然之。
朝旨欲行经界,俾公筹之,公谓:「汀税产虽多,而所收十才六七,自足郡计。
若行经界,则省额一定,不容擅减,必均于民,输将重于曩时,必有流离失业之患」。
条陈利害甚悉。
平生好古,而随时处事,不胶古制者类如此。
郡城颓圮,锐意修筑,而易募役及堪负重者,补阙额而蠲杂费,得百馀人,不劳而办。
公之始至也,营卒怯懦,不知纪律,申严号令,日日教习,时自临之,区别武艺,颁赉有差,士皆勇奋。
宁化妖民廖大兴等作乱,声摇诸郡,命左翼将高特率兵讨之,巡尉属焉,授以方略,衔枚宵行,五里为一铺,直抵其穴,断其粮道,遮绝外援,力罢而后取。
旁郡兵继至,咸遵约束,妖氛遂清。
吴兴上供,岁额百十五万,而累政所发至百馀万,版曹督索无虚月。
公奏蠲之,人情欢然。
公曰:「此天子之德意也」。
郡计既宽,捐以与民,未纳者代输焉,催征者并阁焉。
皇上雅闻公名,俾司庾事,相度淮田耕种利害,谓:「平旷之土,水无源流,仰雨浸灌,稍旱则乾,何以殖谷。
唯当益浚陂塘,官给工役之费,则于民无扰,而其利至溥」。
又言:「民既执役,而复责免役之钱,是重困之也。
请以没官田产,随乡分广狭,当役者给之,助其不足,以纾民力。
盐商胥吏共为奸利,以既支未抹之钞重请,公推见弊源,任官而不任吏,莫之或欺。
将漕也,于盐事尤加意,郡邑有大小,户口有多寡,计其日用之数,定其日用之额,彊不可多得,弱不至乏绝,时论称其公平。
殿司左翼军分屯汀、建、泉、邵,始用禦寇,出戍增给小券,名为一兵,而有二兵之费。
公以渐消之,招补阙额,止给本俸,行之不惊,人无怨言。
此皆公之善政,可为后法者也。
时望倾属,声名焯然,顾何施不可。
而公雅意静退,以道义为乐,人所汲汲,我则徐徐。
始以丞摄尉,全获彊盗,改秩,法也,推以与尉。
及摄龙泉,复以盗,畀之邻邑。
安恬之称,已藉藉于󲦤绅间矣。
况学问涵养,日进不止,岂复以世俗所乐,累其清明耶!
守吴兴时,忤时宰之亲,遄归故里,结亭二十有五,放怀岩壑,若将终身。
彊而后起,名流多称慕之,而诚斋杨公知之最真,有契于心。
尔时权奸妄开边隙,公深言其不然,虽拂其意不恤也。
非轻视轩冕,其能尔乎?
有楼曰一经,有馆曰东塾。
子孙满前,课以学业。
尝著论言:「人而能仁,道足以生。
生则安,安则久。
《鲁论》一书,求之可也。
审处其方,以药己病,病去则仁,仁则日新,日新则乐」。
美哉言乎,其古人进德之心乎!
筋力尚彊,谢事而归,优游自适者十有三年,人生真乐,何以尚此。
嘉定十一年正月丁亥,终于正寝,享年八十有五,积阶朝请大夫,赐四品服。
所著有进策、奏稿及《东山诗集》。
宜人孟氏,先公十有五年卒,葬于铅山县鹅湖乡东山
四子:时授,从政郎、监江淮路都大提点铸钱司金银场
时升,迪功郎衢州司户,先卒;
时牧,迪功郎福州司户
时稷。
三女,源伯潜、郑钦崇、傅煴,其婿也。
伯潜今为迪功郎某州州学教授
孙男若璜、若璋、若琅、若琛、若玑、若璪、若珍、若瑺。
孙女一,迪功郎隆兴府司户景舒
十月丙午,诸孤奉其丧,合葬于宜人之墓。
某不才,辱公荐举,遂为知己。
又获从公之长子游,契分不薄矣。
贻书求铭,义不敢辞。
谨摭其表表可称者,揭诸幽堂,昭示无极。
铭曰:
皇祖维宣,笃生悼王
天监厥衷,子孙繁昌
维此龙图,克嗣先烈。
有始有终,天潢之杰。
不究于用,君子惜之。
我怀斯人,播以声诗。
廉清阁记 南宋 · 袁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七六、《絜斋集》卷一○
余官浙东,得与孟君达父为僚,一日谓余曰:「吾为阁于厅事之旁,未有以名,子为我名之」。
余往登焉,周览胜槩,负秦望之崇,挹卧龙之奇,连冈叠嶂,争雄竞秀,照映几席。
蓬莱丽谯,邦君之居,岿然翼然,助我佳致。
旁临阛阓,比屋如栉,而不闻市声,虚静轩豁,俗氛远屏,有似乎高人胜士秉节励操,表表自立者。
楚辞云:「宁廉洁正直以自清乎」,此古人之素心也。
是阁之作,是心寓焉。
请以「廉清」为名,亦因以旌达父之心。
达父曰:「古修洁之士,畏人知之。
今揭诸此,非吾之所敢当也」。
余曰:「此士之常尔。
箪食豆羹,蹴尔而与,乞人不屑,况士乎。
至廉而不贪,至清而不污,良心则然,无计乎人之知不知也,而达父何疑焉?
达父以茶盐为职,财货之枢,一路趋之,而能抱公洁己,秋毫非义之馈不至其门,检核吏奸,号称任职,非所谓廉清者耶?
夫廉清特士之一节,而孟子伯夷之风,闻者兴起,以为百世之师,斯亦伟矣。
达父力学尚志,勇于进德,充其心,必将冰清玉洁,始终不渝,期造于古人之域,可不谓贤乎?
贤者所为,事虽甚微,亦必绝俗。
故是阁之胜,超然尘外,榜以廉清,其名为宜。
有如达父之贤,其德亦宜,达父真无愧于斯矣。
后之居是官,登是阁者,顾瞻斯名,惕然自省,力为修洁之行,则又余所望也」。
达父曰:「唯唯」。
遂为之书。
袁州文集序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七二、《水心文集》卷一二
余既铭达父墓,子晟,集其文号《橘隐》,复请叙焉。
余尝爱达父文,能道其意,多不为繁;
又能道人意,少不为略。
散语幽寂,有兰芷之洁;
合语华润,有桃李之艳。
每使长命书记,余谢不为,必请达父,轻重曲折,一听其手,不改定也。
然以文求知,亦有甚难者。
异时余袖达父投卷于参政范公,达父执后进礼卑甚,范公苦其烦,遽踣坐胡床达父不自觉,犹前却未已。
久之,旁观多咎范公,余独怜其老而惫不堪也。
范公因裂十指谓余:「前执政举员当罢,盖无以满四方之求」。
余笑曰:「罢是,则门户冷落,患复不亟尔」。
达父愧恨
虽赖范公力得改官。
后讳其作,不浪出;
太学屡与同舍议不合,遂自乞为军丞棘正,不肯涉翰墨畦町,宰县守州,专以政事显云。
夫文如珠玉焉,人之所挟以自贵重也。
蔚豹之泽必雾隐,孔鸾之舞必日中,快读而疾愈,争传而纸贵,乌有轻溷瓦石,芒芒不决耶!
达父后讳也。
然士或去场屋久,丛曹剧部,眩其神明,钱谷之尘污几砚,刑狱之腥蔑阶陛,官业虽登而文义耗矣。
达父又深病之,故其据案生面凛然,政足以苏息其民;
退食寒质臞然,文足以黼藻其身。
行吟坐思,物境常会,奁縢匣秘,不敢窥也。
晟既锓画,馀六十卷,平生行事可一二考,岂不隐显俱得哉!
大理正袁州罗公墓志铭1212年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一二、《水心文集》卷二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水心村
罗公名克开字达父,家吉州龙泉县。
乾道八年进士赣县西尉,父丧免。
肇庆府司法,浙西提刑司检法官,知广昌县监进奏院国子监主簿军器监丞大理正,知郴州袁州
嘉定二年七月晦卒,年六十九。
五年四月丁酉,葬万安县屯山。
宜人梁氏。
子曰晟,郴州司理
婿曰钟如阜、孙铚、李燔、胡焞、周约礼。
未嫁者一女。
孙曰似,将士郎
曰仍。
初,公五世祖而下,及其群祖,官相接至州倅县宰,旁房比院,策名数十,号一州闻姓
而曾祖衡、祖革、父袭,虽有文学,不预于仕,公每痛慨,任为己责。
他日,主司标其文壁间,夸同列曰:「此当一经首,必如是者乃为次」,则公之兄浚也。
既上省,复当一经首,士由此屈罗氏。
岭外荒貊,吏用法忽恣,有私假他印文得赇者,守欲以伪造符印坐之,公争曰:「此于法欺骗尔,入重奈何」?
守大怒,戒通引官:「即司法至,谒勿入」。
公径抵案前,执愈坚。
守气夺,竟从公议。
广昌,察而有恩,民空县遮监司乞留。
问:「知县何所长」?
民杂应曰:「不要钱,不信公人,不苦百姓,此知县三长也」。
监司爱其语朴,叹息而去。
公详重孤耿,立朝不倚援力。
论事笃而坚,多人广席,疑难所聚,声怡色温,必伸其说而后止。
执政惮其楚楚,不敢狎,而亦不能亲也。
然公常无久住意。
会巨豪竞沙田数百顷计,累讼至大理
丞评将没入之为贵人德,公持不可,遂迁于郴。
入辞,劝上事亲匪懈而已。
郴山阻水涸,㪷米尺绢,皆自赍诣郡,公怜之,为代输直数万。
永丰银坑,还社仓于民。
其在袁州,开禧兵役猝起,方取常平啖边军,广和籴以续馈挽。
公出郡钱移于邻境,常平独完。
又上言「袁无藏,俵户停炊,汹汹无告」,和籴亦免。
约岁用赢缩,立准备库,军之百须具焉,袁人不知也。
两州善政,为一时冠。
民绘事以祠,公止之曰:「口成碑足矣,龛贮像奚为」!
又尝自咏曰:「抚摩二字圭三复,公直一心衡不欺」。
呜呼!
若斯言者,可以验其志矣。
始余游吴,为宪属,检法偶无官,诸生息荫空廨中。
街卒俄报「新检法官乌鹊桥矣」,亟起迎之。
舟才胜二十斛,青衫手板外无馀装,余固叹其质易不作官人体。
然余旦旦挟书坐曹,帖牒漫不省,胥史顾失笑;
而公齐比款證,覆虑明审,无不畏服也。
暇则从余评论往反,余摘其文句尤惊丽者。
吴士交诵,公日益有名。
后八九年,公掌国子,余适来为僚。
又五六年,奉使湖外,值公居郴。
二十年出处大略,必相与佐佑其间,有隆无降也。
今老至而休,四方友朋,零落几尽,而公之逝久矣。
嗟夫!
振三世之幽绪,跨一宗之显爵,好仁恶佞,善士倾与,而余又特厚之,不幸前死,铭余职也,况晟请之勤耶!
铭曰:
以身为旌,以宗为成;
以法为平,以民为生。
进非所重,退非所轻;
要其终归,有伦有经。
念昔吴下,暮春坚冰;
姑苏之高,天池之清。
旧游雨散,新垄云横。
孰怜我衰,尚力斯铭。
居易俟命之奥记咸淳五年九月 南宋 · 黄震
 出处:全宋文卷八○五三、《黄氏日钞》卷八七
士有韦编夜灯,吾伊自适,视富贵为傥来物者;
有征帽黄埃,驱驰不惮,谓功名在万里行者。
譬之求玉者登山,采珠者入渊,所向各不同,未闻其兼得。
江西宋达甫年少气锐,方挟其嚣嚣者游天下。
一日邂逅余金陵,乃属余记其居曰「居易俟命之奥」。
是结驷之子贡,自称陋巷之颜渊也,其情耶?
其名耶?
其倦游而悔,取佩韦之义自矫耶?
余既辞再三不获,则疏其义以告曰:易者,日用常行,安于我而本无事者也。
命者,得丧穷通,制于天而不可必者也。
自昔士君子子弟吾职,诗书吾业,耕桑陇亩吾养,外是庸何知?
居易者君子之事也,俟命者非君子之心也。
自或者徼幸之念生,子思子始不得不为俟命之说以形之。
之为言,若曰听其自然云尔,岂居是易将以是命也哉!
子思之学传之孟子,观其发挥,槩可互见。
如曰得之有命也,曰君子不谓命也,曰居之安则资之深,而经德非以干禄也。
然则君子知有居易而已,命亦何以为?
居易,又君子成德之事,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在我者沛其有馀,在天者斯随其所遇。
吾侪小人,学之未讲,所谓「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方其居易之时,正惧无以副天之命,则虽其有命,尚审之。
苟不以其道而得之,宁辞富贵而就贫贱,又非可槩曰之而已也。
余方为是凛凛,达甫其然之否耶?
咸淳己巳九月五日慈溪黄震记。